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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通过这种漠视其他人以换来其他人对他漠视的方式获得某种自由」

【毛利兰X灰原哀】东走西顾 · 05

高中毕业后灰原哀去了东京大学药学部,和毛利兰所设想的无甚分别。

她早对灰原哀说过:“我梦到过你以后的样子,穿着长长的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手里拿着试管夹,身前的桌子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烧瓶。你还是随时冷着一张脸,和你在一个屋子的人都不敢靠近你,好像你拿的是生化武器。”

灰原哀只当她是在讲冷笑话,戏谑说:“我去做法医好了,正好和你凑成一套。”

毛利兰却认真说:“不好。”

灰原哀紧盯着她,等她说为什么,毛利兰却显得有些尴尬,好一会儿才说:“我想让你多看看世界上美好的东西。”

“哈。”

灰原哀没忍住笑。毛利兰说得太认真了,所以这突如其来的笑声才让她更加尴尬。灰原哀穿着睡衣窝在沙发里,双手捂着胸前印着的树袋熊笑个不停,毛利兰瞪着她扬起眉毛。

灰原哀原本想说,还有什么不美好能比我见过的更残酷,看了毛利兰的脸色又改成:“放心吧,过去替工藤办案见过的尸体够多了,不想再多看了。”

毛利兰马上高兴起来。原本沉肃的面容登时晴朗,一手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围裙,问:“晚饭想吃什么?”

“鳗鱼饭。要很多鳗鱼。”

“最近不要和元太一起吃饭。足足胖了一圈。”

 

圆谷光彦与灰原哀读同个学校的不同专业,平日不在一起上课,见面的机会也不多。

没有那三个孩子的陪伴,灰原哀恢复了独来独往。东京大学离她与毛利兰的住处不远,有时候毛利兰会载她到学校去,如果毛利兰工作太忙就一个人去。

圆谷光彦提过要来等灰原哀一起上学,说女孩子自己一个人去上学总是不好,危险,还显得太孤独。

灰原哀拒绝得并不委婉,只说:“光彦,我看起来很孤独?我怎么没觉得?”

圆谷光彦总是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虽然同她相识十数年,于圆谷光彦而言灰原哀仍是个太过遥远的人。

那个女孩优秀而机敏,懂太多他所不懂得的事。有时他会心生疑问,为何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灰原哀心中总像是装着更多的东西。沉郁地压在上面,找不到纾解的法门。不论是他、吉田步美或是小岛元太,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悲痛或欢喜,平和或紧张,她都好好安放在心里,不想在任何人眼前铺开抖散。

唯一知道的人已离开了。江户川柯南某天突然消失在他们的生活里,阿笠博士告知他们,柯南是随他的父母回美国了。自此灰原哀原本不多的笑容更加寥落,连讥诮而生的笑也变鲜有,圆谷光彦问她是喜欢江户川吗?她想了想说:“不喜欢,非常讨厌。”

他便再也不想问些什么了。

 

最终灰原哀还是被迫接受与圆谷光彦同路。强迫她的不是圆谷光彦,是她控制欲极强的“室友”毛利兰。

“你必须和光彦一起。”

“你必须”的句式是毛利兰做刑警后才学会的。太温和的人不适合做刑警,因为和善柔软难以使奸猾狡诈的罪犯低头。要想冻结了血液走过一具具被害者的尸体找出凶手,首先要具备的素质便是控制力。仅仅是这简单的三个字,毛利兰却花了数年才学会。

“你必须戒掉巧克力,医生说会诱发你的偏头痛。”、“你必须早点睡觉,你脸色越来越差了自己都不知道么?”……

当灰原哀把毛利兰的絮絮叨叨悉数复述给阿笠博士的时候,博士一脸幸灾乐祸,说:“你知道当初我的感受了吧?把你救回来,却捡了一个管家婆。”

极偶尔的时候灰原哀也会生气。并不想什么都被别人管制,于是闹脾气一样声讨:“毛利兰,为什么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必须做,我是你的犯人吗?”

明知是不带恶意的话毛利兰听了仍会难过,张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只得也负气道:“好,我以后不再管你了。随你偏头痛,我都不再管你了。”

第二天见面仍旧开口就道:“小哀,放下你的巧克力!”

阿笠博士问灰原哀怀不怀念过去未做刑警时候的毛利兰,她说不怀念。阿笠问她为什么?她笑得空气中平添暖意,说:“那个毛利兰是别人的。”这个毛利兰,是我的。

面容端肃也好,更多是温暖的时候,问她饿了吗冷了吗,最近偏头痛又发作了几次。心思缜密也好,想的是她的过往,过去不能更改,就替她把未来的路铺得繁花似锦风光一途。

旁人羡慕不来。

 

灰原哀总能拿到全额奖学金。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论灰原哀还是毛利兰都不惊讶,而灰原哀却有不自觉的得意,说不如用这笔不小的款项四处周游一番。毛利兰总是拒绝,她太忙了,抽不出一点时间来放松自己。

这次灰原哀也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谁知毛利兰却说:好。

告了五天的假只够去最近的地方,灰原哀提议说去中国吧,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还没看过地上的天堂是什么样子。

 

谁知那地上的天堂终是未去成。就在要出发的头天,毛利兰跟进的一个大案突然有了动作,毛利兰急急销假,抱歉说:“小哀,让步美陪你去,你看行吗?”

灰原哀没有显露多少失望。说:“地方永远在那里,什么时候去都行。我不去,你去吧。”大有早已习惯的意思。

毛利兰一时愧疚异常,又觉得自己并无资格难过,只好低声说:“等忙过了这个案子就休一个大假,陪你去中国,再去东南亚。”

灰原哀笑一声,说好啊。毛利兰知道她并没有当真,于是更难过。

 

那天夜里灰原哀拉上三个故友出门潇洒一场,喝了很多酒,两个男生都醉了,她和吉田步美一人扶着一个,蹒跚着走在东京宽阔的街道上。

灰原哀是很高兴的,几个好友许久未聚在一起,没有博士在身边四个人还可以放肆一回。知道喝酒对她的头痛病不好,毛利兰是从不许灰原哀沾酒的,想着毛利兰的唠叨这回她也喝得不够尽兴,兴头上就抿上一口,结束时候一瓶清酒也只下去四分之一。

他们走在路上,小岛元太大声说着醉话,圆谷光彦安静地把头放在灰原哀肩上,混着酒味的吐息惹得灰原哀频频皱眉。

走到岔路口四人分为两路,吉田步美负责送小岛元太,灰原哀则送圆谷光彦回家。

到了圆谷家门前,灰原哀将要告别,圆谷光彦却突然扳过灰原哀的肩膀,还未回过神热络的身体已凑上来。

灰原哀用力推开醉得神志不清的人,却听得他声音万分委屈:“我知道你喜欢柯南,现在还喜欢。我做什么你都看不到。”

灰原哀只说句“你醉了”便转身离开。走出不远仍是不放心,回头看他已进了门才安下心来。

这时候灰原哀的手机响起来,屏幕上亮起毛利兰的名字,灰原哀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声音焦急:“你在哪儿?我到家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灰原哀打了个呵欠,不管毛利兰说些什么也只回答:“好了马上就到。”

 

街上行人寥落,CBD的夜晚总是这样,白日一场喧嚣后夜里就变得寂寥。灰原哀这时才觉得那四分之一瓶清酒突然起了效,她的头有些痛。前面就是家了。

毛利兰站在楼前,见灰原哀的身影急忙跑过去。灰原哀拉住毛利兰的手臂便不松开,眼睛困得再也睁不开。

光彦,我的心中是有所放不下。只是你想错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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