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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通过这种漠视其他人以换来其他人对他漠视的方式获得某种自由」

【毛利兰X灰原哀】东走西顾 · 28

Warning: 本章含部分快新情节。


 

黑羽快斗喜欢宝石。

无关其市场价值,也非出自盗物癖对美好物事的恋恋一瞥,甚至黑羽快斗自己也想不大明白,为何那千层万面散出的波光有如此勾魂摄魄的本事,令他隔着手套捧着那颗宝石时,恍然生出了要将它献与谁的心思。

此刻他站在米花大厦顶层阁楼的管道间里,布满锈迹的粗大的铁管与黑羽快斗堪堪隔了一个过身的距离,只消一个抬手的动作就脏了他纯白的衣裳。而那颗属于森川财团的被命名为沉目的宝石正安安稳稳停在他胸腔左侧贴着心口的衬衫口袋里,被一块柔净的缎面裹覆,同他的心脏一道有规则地上下跃动。他想,十分钟,至多十分钟。

十分钟后,他便要打开这阁楼的门,步上米花市最靠近月亮的天阶,而后停下,等一个人向他走来。

 

当然不是他有意留下破绽,能够在这方窄地闲立多时就是他精妙计划最好的证明。没有了平成的福尔摩斯的东京警视厅是酒瓮饭囊的难民营,黑羽快斗想,可那个人回来了。这么想着时他缓慢地把手覆上心口,不慎蹭到的管道在他泛着银光的白衣上留下一道刺目的暗红,黑羽快斗便有些懊恼,数年不见了,总该整整齐齐地见他。

表盘篆有PATEK PHILIPPE GENEVE字样的龙纹怀表从他手中荡下,来回晃了几晃又在他眼前渐趋平稳。两分钟。他便又向前走了两步,厚重的门在他身前,手套贴上了把手,那块贵重怀表被他随意地收进口袋,过去那人笑他惯好装模作样,却忘了他自己才是最爱装作大人模样的那个,只是黑羽快斗不屑与之争,才由着那人逞口舌威风。

五十,五十一,五十二。

管道间内浑浊的空气被黑羽快斗渐重的吐息搅扰得纷乱,他甫一低眉,瞧见心口处那处浮动,隐有些沉红的闪灭,似要穿过布帛透出它遮不住的血色。黑羽快斗数,一百一十九,门应声打开。

他在突然射来的一片炽亮里闭上眼睛。

 

“只有我一个人。”毛利兰说。

见黑羽快斗正努力适应光亮,又说:“好久不见了,黑羽先生。”

看清眼前人脸孔的黑羽快斗有一瞬的愣神,旋即又笑了起来:“毛利警官,上次从你手里逃脱,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毛利兰盯着他的眼睛想,这个人与工藤新一有多肖似就有多不同。

她于是也随着笑了,说:“还好。不至于给我的仕途造成什么实质性的阻碍。”

黑羽快斗便看见她制服外套上挂着的搜查课长的名牌,想起上次她亲手铐上他的手腕时,还不过是一个普通警员。

“那真要恭喜——”

“黑羽先生,”毛利兰打断他,“比起在这里聊些无谓的闲话,你更该做的事是把你盗走的‘沉目’交给我。”

“毛利警官,就算是警察办案,也是要讲证据的。”黑羽快斗不紧不慢地笑起来,继续道:“前次你无任何证据却铐住了我,多亏你讲道理的同僚将我放了,不然等你发现抓错了人,就真的要影响仕途了。”

毛利兰冷笑一声,“你倒真的敢提起我那位‘同僚’。而她究竟是你的同僚还是我的,想必你比我清楚。”

“太咄咄逼人啦,毛利警官。他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这没头没尾的话令毛利兰费了些时候消化,过了会儿却像突然明悟似的笑了。

“黑羽先生。”

黑羽快斗对上她的眼光。

“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站在这里的人是我,很让你失望吧?”

黑羽快斗张了张嘴巴。舌头似要慰藉干燥的唇齿自上至下依次掠过,毛利兰都看在眼里,不待他说话又接着道:“今次只来了我一个,你知道我抓不住你,你总能想出千万个法子逃脱,我也知道。而我明知无法逮捕你却还要一个人来,你又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黑羽快斗想,因为你也知道我从没打算拿走‘沉目’。

毛利兰说:“小泉红子,她告诉我你只是拿它做诱饵以期见新一一面的时候,我还将信将疑。可现在我又成了她的饵,带她见你一面。”

闻此黑羽快斗立时四下望了一眼,看见小泉红子从一侧立柱的暗影里走出来。毛利兰说:“你既然这样聪明,怎么就想不出以新一的聪明,一眼就能看出你的本意?他如果愿意见你,你又何必费这样的周折,也害得我休息日里不能安生,戏弄警察就这样有意思吗?”

继而向黑羽快斗伸出手:“给我吧。”

小泉红子站在五步开外处,至此未发一语。黑羽快斗越过毛利兰看她,四目相对的刹那又收回了目光,再度看向毛利兰。他一手探往胸口,抽出时柔软的缎面在手心散开,毛利兰看见‘沉目’血色的光,黑羽快斗将它递与她时神色满是遗憾,道:“把它做成胸针,钉在他的校服西装上,一定很好看。”

毛利兰默了一阵,说:“他已经不穿那样的校服了。”

 

回到家时一眼就看见灰原哀在楼前等她,毛利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灰原哀身前立住,灰原哀问她:“见到了?”

毛利兰点头。又说:“我竟然把他放走了。”

灰原哀沉声笑了:“前次无证据,你把他带回去也没用。今次他总是要还回去,这六年都没有他的声息,这次如果不是为见工藤一面,也决计不会这样明火执仗现身,像故意招引人来似的。”

毛利兰皱起鼻子:“他哪次不是故意招警方来?他原本就是表演型人格,众目之下才成舞台,比起做贼还不如去做个演员。”

灰原哀把毛利兰肩上的包取下来自己挎着,同她一起走往电梯间,道:“过去我也以为他是要众人作他的观众,现在却觉得是不是,”电梯门缓缓合上,毛利兰把身子斜倾在灰原哀肩侧,听她接着道:“是不是,他期待的从来都只有一个观众。”

就在下一刻,灰原哀分明觉出靠在自己肩头的毛利兰浑身倏然紧绷起来,她说:“小哀,我知道了,小哀。”

电梯门打开,毛利兰拖着灰原哀的手出去,迅速地打开家门。

“我知道了,这所有事情,和津田莎朗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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